要说川村壱马人生中发生过的所有戏剧性事件,在节目上和吉野北人抽中同一个颜色的球而被迫组成临时情侣绝对能算得上是其中之一。
那天从被突然告知要为新企划进行拍摄到突然被推到镜头前,也不过就数个小时而已。阵一如既往地对着镜头宣布着紧接下来的安排,其他人配合地鼓掌,或者是作出其他反应,但都没有接下来的发展更能把节目效果拉满。
游戏规则很简单,箱子里有16个球,只有两个是红色,抽到红色的人则要扮演一日情侣去约会,其余成员则负责在演播室观看约会过程然后录下reaction。
起初大家都很雀跃,甚至开始说起自己想要观察的对象,一轮闲谈下来获得最多票数的果然是吉野北人,就凭着他天性浪漫和经常被规制发言的行为,大部分人都抱着想看他好戏的心态。不过猜测归猜测,游戏还是公平进行的,大概是大家的愿望过于强烈,吉野北人不负众望地成功当选,而欢呼声在公布第二个人时更为强烈,只有当事人的两位顿时陷入了沉默。
碍于正在进行录制,身经百战的他们没有把情绪表现得太明显,川村壱马站前一步,将和吉野北人抽到的同色的球举了起来。
除了他们外的所有人无一不在起哄,毕竟这两人可是团里最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人气长期稳居团内顶点,到手的资源也是最丰厚的。如果说想把节目的收视率尽可能拉高,两人的参与无疑是节目的王牌,没有人会不喜欢看两个长得好看的人凑在一起。
只是对于大家来说象征着好运的红,在他们那里都显得格外刺眼了。
川村壱马偷偷瞄向吉野北人的脸,想看他此刻是什么反应,但没想到吉野北人也看了过来,两人匆匆对视了一眼,又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为什么偏偏是他……川村壱马想,换做是别人的话他可能不会觉得这么别扭,偏偏是那个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但一想到要是得一边看着吉野北人和其他成员的约会过程一边假装很高兴,那他还是宁愿别扭一点吧,至少能藉机试探清楚,吉野北人会不会对此反感。
他喜欢吉野北人这件事,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被迫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川村壱马很快就收拾好心情,像往常一样……不,比往常还要亲密温柔些地对待吉野北人,似乎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个调。所有人不得不感叹和佩服川村壱马的专业素质,只要是跟工作有关的事情,无论如何他都会出色地完成,这也是他能当之无愧站在center位置上的原因之一。
当然,吉野北人的意识也一点都不输给川村壱马,他完美的应对赢来了演播室中的又一阵欢呼声,川村壱马的耳尖迅速肉眼可见地泛红,笑着但说不出话了。在让人脸红心跳的方面,他始终比不过他的好相方。
……尽管吉野北人演的角色是反串。
说是约会,其实也就普通的行程,一起去主题公园玩、吃饭、还有看日落之类的等等,因为重点不是做的事情,而是做这些事的对象,安排就略显敷衍了些。
非要选一个最让人心动的时刻的话,川村壱马大概率是选不出来的。
挽着手臂的时候、在鬼屋里假装害怕躲在自己身后死死攥着衣服的时候、摩天轮上瞪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以十分可爱的表情看着窗外说好漂亮的时候、把自己沾到嘴角奶油用手指刮掉吃进嘴里的时候、还有故意撒娇让他买想要的东西的时候,每一次川村壱马都会在心里不停地催眠自己一切只是为了节目效果,并不是真实的,可每一次他都只会越陷越深。
吉野北人倒映在他眼里的每一帧画面,全是能让他心动的瞬间。
录制看似和平地迎来尾声,接下来只需要在山顶上一起看个日落,再有几句决胜台词收尾就可以关机了。这同时意味着,他们两个人的过家家游戏,也即将迎来终点。没什么好不舍的,今天对于川村壱马这个单向暗恋者来说,已经是超出预期的满足了。
“等下要来我家吗?”这是录制结束前吉野北人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也许是绷紧了一天的神经,川村壱马有些恍惚,幸好不需要他来回答,因为吉野北人给了这个节目最好的收尾。导演喊了一声cut,他飘散在外的思绪直到吉野北人松开了手才飞回,手中的感觉马上变得空荡荡的,好像连失落感也超出了预期。
“等下要来我家吗?”待人群散去后,吉野北人悄悄贴在川村壱马的耳边又说了一遍。
川村壱马愣了愣,转头环顾四周,没有摄像机,全部工作人员都正忙着整理器材。也就是说,吉野北人是真的在邀请他。
“不愿意的话就算咯。”见他还在怀疑,吉野北人识趣地重新拉开了距离,装作不在意地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准备转身离开。
“愿意!”川村壱马脱口而出,但由于没控制好音量,惹来了一群staff的视线。他只好换了个方向,免得让其他人看出他说了什么,然后压低了声音补充:“可是……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我是说,认识这么久,北人邀请我去家里还是头一次吧?”
吉野北人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心想受欢迎程度果然不能和情商挂钩:“今天还没结束,不是吗?”
川村壱马可没有拒绝的理由,他难掩脸上的兴奋神色,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反应过度了,或者吉野北人只是想和他简单地叙一下旧罢了。但这是个好机会,至少让他知道经历了这样的一天后吉野北人不但不感到讨厌,反而主动约他,而且还是去对方家里,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能否拉近两人距离的关键时刻,他绝不允许在这里掉链子。
回程一路上无言,他们坐在小型客车的最后方,吉野北人正靠在车窗边小睡,没人忍心打扰他。川村壱马紧张得像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思考着待会独处时应该说些什么比较合适,窗外再美的夜景他也无心欣赏,毕竟最好看的景色已经在他眼前了。他专心注视着那张像精雕细琢而成的脸,连黑痣都仿佛是细心挑选过的,落在了恰好的位置,睫毛浓密又长,脸颊也肉肉的,整个人就像洋娃娃一样可爱,半启的嘴唇看起来很饱满,好似诱人的甜点,让他忍不住想偷亲一口。他心里满是对吉野北人不切的幻想,还没来得及感到心虚,车身微微的晃动便刚好将吉野北人的脑袋送到他肩膀上。
川村壱马咽了咽口水,这个角度碰巧能看进吉野北人的衣领,这下他更是什么都想不出来了。
明明是同性兼同事,对对方抱有限制级的想法也太奇怪了吧?
于是川村壱马索性闭起了双眼靠在另一侧装睡,顺便调整了一下坐姿好让吉野北人睡得舒服点。然而他根本不可能睡着,短短的车程他却感觉过了几个世纪,又觉得这几个世纪过得未免太快了些。他推了推把他当成枕头的人,示意他到了,后者则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从他肩上醒来,完全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可是这样也好可爱啊……川村壱马不禁想。
“真的不要紧吗?你好像很累了。”川村壱马一边跟在吉野北人身后,一边担忧地问道。
吉野北人的帽檐压得很低,虽然川村壱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隐约感受到对方散发出来的疲惫。而吉野北人没有理会川村壱马的关心,他熟练地掏出钥匙开了门,然后把人领进屋子里。
“我家只有水,可以吧?”趁川村壱马还在参观的功夫,吉野北人已经给他倒好水并且拿过来了。
“啊,没关系的,谢谢。”川村壱马接过水杯,眼睛环顾着四周的摆设转个不停,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吉野北人的家比他的要精致得多,昏黄的灯光点亮了客厅的一角,空气中瀰漫着香薰的气味,就连花瓶中插着的花都是细心修剪过才一朵朵摆放好的,光是待着就让人感觉很舒适。
见川村壱马正看得出神,吉野北人便使坏地朝他耳畔吹了口气,川村壱马的反应活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连忙捂住耳朵躲开,手里的水也差点洒了出来。吉野北人却上前拿走水杯放上茶几,一点点靠近那只惊魂未定的兔子,把他压倒在沙发上,逆光的眼神锐利得像是捕捉到了猎物的老虎。
“看够了吗?我喊你来可不是为了让你观光的。”
吉野北人贴得很近,呼出的气息全打到了川村壱马的脸上,鼻尖都几乎碰在一起。川村壱马仿似听见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近距离接触了,特别是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吉野北人之后,行为举止间总是下意识地避开对方,免得牵扯出误会,更害怕会忍不住做出越界的事情。
但吉野北人先选择了越过那条线。
吻落得很轻,像试探,要是川村壱马表现出一点的不愿意,吉野北人都会立刻退开,并且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只是他对他的一场恶劣的玩笑。可是川村壱马没有拒绝,他渐渐回应了吉野北人的亲吻,即使笨拙,也学着伸出舌尖去舔唇缝,去舔齿关,最后肆无忌惮地侵入对方的嘴里。
一旦抓到了就不会放手,吉野北人逮住了主动送上门的舌头,两人因此纠缠不清,互相交换津液与氧气,喘息融化在暧昧的空气中,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川村壱马的体温要比吉野北人的高上一些,以至于吉野北人那微凉的指尖每每触碰到他的时候,他都会随之颤动,就像他的身体是天生为了吉野北人而打造的,只要是这个人,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将会是敏感点。他的双腿被人用膝盖顶开,一边挂在了沙发背上,另一边则垂到地板作支撑,免得自己因为太过兴奋而滑下去。衣服早就凌乱地散落着,吉野北人涂满了润滑的指节正在川村壱马未经他人踏足的窄穴里开疆拓土,修长的手指很快抵达了终点,轻轻抠弄就能换来响亮的水声和低吟。
“你……慢一点。”川村壱马本想抱怨几句,对上了吉野北人无辜又可怜兮兮的视线后只好作罢。
他内心憋了一万个委屈,不管怎么想他都不应该是下面的那个,可他的暗恋对象正用手指干他这件事又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更气人的是,他居然对此感到十分兴奋。
“但是,壱马很喜欢我这样吧?”吉野北人不仅没有听他的话,还故意往最脆弱的地方碾过去。
“呜……!”川村壱马死死地摁住了吉野北人的肩,想要把他推开却脱了力,反而像是邀请。
于是吉野北人如他所愿,解放了自己早已硬得发痛的性器,随意套弄两下就妄图挤进翕动着的穴口。川村壱马还没反应过来,突如其来的钝痛几乎要将他淹没,光是适应几根手指就花了大半天,想完全吞入那根尺寸与长相严重不符的东西,恐怕不太可能。生理性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也喊得嘶哑,幸好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有需要用上嗓子的行程,他才得以放肆地叫出声来。
“放松点……”吉野北人被夹得脑袋发昏,额角也冒着细汗,他干脆将川村壱马的两条腿都捞到臂弯里,俯下身去舔掉了滑出眼角的泪珠。
“这又不是、说放松就能放松的事情……啊……!”川村壱马断断续续地回答,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副身体被强行打开,接纳本不属于那个地方的器物,除了疼痛和折磨之外,他感受不到其他。要不是现在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他还真想给吉野北人来一拳。
然而煎熬的过程不但浇灭不了他们的欲火,反倒越烧越盛,激烈的亲吻堵住了所有怨言,留下的只有支离破碎的呻吟。
直到彻底进入之后,两人才如释重负地喘着粗气。
吉野北人用拇指按了下穴口附近,那周围的一圈泛着粉,每次抽插都会带出里面更浅色一些的嫩肉,紧紧吸吮着自己的样子像极了一张贪吃的小嘴。他轻车熟路地凿开深处的腺口,掌心抚上川村壱马结实的胸肌,捏着两颗同样硬挺的乳粒开始揉搓玩弄。
抵挡不住双重的刺激,川村壱马情不自禁地环上了吉野北人的脖颈,把脸埋在人肩窝轻声啜泣着,哀求他慢一点,再慢一点。可这哪里是能放慢速度的状况,吉野北人索性咬住烦人的嘴不让他说话,更加卖力地操干起来。这是他们接的第三个吻,粗暴之中还掺杂了些温柔。
这让川村壱马不合时宜地回想起他们白天“约会”时的情景,以及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的那张安静又可爱的脸,和眼前的吉野北人简直判若两人,是可以称得上诈骗的程度了。明明是熟悉又默契的搭档,他也预想过一千种可能性,就是没想到现在这一种。
一直以来乖顺但偶尔调皮爱作怪的队友,竟然是一头虎视眈眈着自己已久的野兽。
“你其实很想和我做这样的事情吧?”吉野北人一边继续进攻的动作,一边舔着川村壱马的耳骨问他。
川村壱马回答不上来,只能止不住地摇头,吉野北人却握上了他不停滴着水的性器,指腹抵在铃口开始撸动起来。被限制了的人濒临崩溃,扭着腰主动往掌心里送,连说出口的话都夹带着哭腔。
“不要、啊啊……拜托了,北人、让我去吧……”
吉野北人无动于衷,对上湿润的目光又问了一遍:“所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最喜欢你了……”川村壱马有些失神,视线模糊不清的,吐出舌尖索要亲吻的表情诱惑极了,如同一只撒娇的小猫。
“……我也喜欢你,壱马。”吉野北人如他所愿嘬了口伸出的舌尖,松开对他的禁锢,抵在身体深处把积压下来的欲望一次性全部释放。
川村壱马连脚趾也绷直,两人同时到达顶峰,白色的液体洒得四处都是,淅淅沥沥滴落在小腹上。狭小的肉穴装不下过多的精液,从交合的缝隙中溢出,最终沾湿了腿根。吉野北人则趴在他身上喘着气调整呼吸,比起一整场live下来,做爱消耗的体力还是要多得多了,他们静静地挨在一起,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余韵过后是难得的沉默。
或许不用等天亮,十二点一过,他们的关系就会恢复如初,刚刚的疯狂只是他们借着临时情侣的身份而泄欲罢了,在成年人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第二天一到谁也不会说想念谁,即使说了喜欢,都会被当作玩笑话一笔带过。可他们却偏偏互相吸引,独自在彼此的海浪里浮沉,无论重来多少次也愿意沉溺其中,坠入深渊。
川村壱马看进了吉野北人闪烁着的瞳孔,倒映在眼里的自己像一团摇曳的火焰,说不清是谁对谁的渴望,但谁又会在乎,只要在那一瞬间,他是真真切切地拥有吉野北人就足够了。趁夜色还深,在破晓之前他们仍然有无数次试错的机会。
“再来一次吗?”他听见了吉野北人这么问道。